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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53 往事之磨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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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蒼淩醒來時,已是第二天的早晨了,夏兒早已洗漱完了,正坐在鏡子前讓小丫鬟們梳著頭。蒼淩起身,朦朦朧朧地問:“現在什麽時辰了?”

夏兒見他醒了,忙丟下梳了一半的頭發,跑到他跟前,看著蒼淩一臉迷茫的眼神,調皮地笑道:“太陽都曬屁股了,淩哥哥,你好懶哦,夏兒都起了,你還在睡懶覺……”

蒼淩不禁皺眉,他自小習武,從不賴床,今天是怎麽了?蒼淩搖了搖腦袋,只覺得頭有些昏沈,心裏一冷,莫不是被人下了藥了?擡頭再去看夏兒,卻見她笑得一臉燦爛。夏兒沒事,自己為何這般?

夏兒見蒼淩呆楞了許久也不說話,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蒼淩有些不耐煩地一把抓了她的手,夏兒疼得一皺眉,小聲問:“哥,怎麽了?”

蒼淩起身,身上比剛才清爽了許多,頭也不再昏沈了,看來確是睡的時間長了,這才沖著夏兒一笑。夏兒見他笑了,也傻呵呵的樂了起來。

蒼淩扯了她梳了一半的頭發,有些不滿,責怪道:“好好梳頭,跑過來做什麽?”

說罷把夏兒按到鏡子前,馬上有兩名侍女上前,繼續為夏兒梳頭。蒼淩倚在床欄上,看著鏡子中的夏兒,溫暖的笑著。

夏兒自己也扯了一縷頭發,一邊辮著小辮子,一邊還時不時地從鏡子中對著蒼淩傻笑。

夏兒梳妝好了,那邊蒼淩也已經洗漱完畢了。夏兒喚人給蒼淩拿了一套幹凈的衣服,親自服侍蒼淩換下後,便將蒼淩也按在了鏡子前,拆開他一頭金色的長發,小心地梳著。蒼淩自是知道夏兒要幹什麽,也不阻攔,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裏,閉著眼睛,一副很享受的樣子。旁邊的侍女們看他倆親密的樣子,都捂著嘴偷偷地笑了。

夏兒本是專心致志地為蒼淩打理著他金色的長發,聽到一旁侍女的笑聲,有些納罕,問道:“你們笑什麽?”

侍女們卻仍是笑著,沒人答話。夏兒皺著眉,不明白大家笑什麽,以往在谷裏,她與蒼淩向來如此,可澧哥哥和虬哥哥從來都不笑得,怎麽這些個婢女們都捂著嘴呢?不禁心裏有些生氣,大聲地說:“你們到底笑什麽?不給我說清楚,我讓雪姐姐教訓你們!”

蒼淩拉了夏兒的手,說道:“算了,他們愛笑就讓他們笑吧,你生那麽大氣幹嗎?”

夏兒撅著嘴,有些委屈。旁邊的侍女們卻是笑得更厲害了。夏兒氣得一跺腳,瞪著眼睛看著她們,吼道:“笑什麽?笑什麽?都長本事了,學會笑話主子了。”

終於一個年紀小點的女孩見夏兒生氣,有些憋不住了,忙說道:“回郡主,奴婢們哪敢笑話主子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
夏兒見她只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,心裏很是著急,大聲地說:“只是什麽?你倒是說啊!”

蒼淩也好奇地轉過身,披散著一頭長發,那邪魅的模樣,引得那幾名侍女一陣驚嘆。夏兒見她們直直地盯著蒼淩看,心裏很不高興,忙擋在蒼淩跟前,急急地說:“不許看!”

蒼淩一楞,從後面一把將夏兒抱到了自己的腿上,笑著說:“什麽不許看?”

夏兒撅著嘴,卻不吭聲,怒等著一群侍婢,嚷嚷著:“快說,到底笑什麽?”

見夏兒真的有些生氣了,他們才連忙止住笑,一位女孩兒上前,說:“郡主,你們……真象一對小夫妻……”

說罷,幾個人又竟自地笑了起來。夏兒和蒼淩卻紅了臉,不但慌忙地分開了,兩人還離得老遠。尷尬地站了一會,蒼淩見那群侍女還在笑,心裏很是不自在,忙揮手讓她們下去。侍女們很知趣地退了下去,屋子裏不多時便只剩下下了他們兩人。

蒼淩拉起夏兒的手,來到鏡子跟前,說:“給哥哥把頭發打理好。”

夏兒此時則是紅著一張臉,拿起梳子的手都稍稍有些顫抖。夏兒深呼吸了幾口,穩了穩心緒,便開始重新幫蒼淩梳起頭發來了。一根銀色的發帶,將蒼淩金色的法絲整齊地束了起來,只留下前額的一些碎發。蒼淩看著鏡中的他們,嘆了口氣,說:“夏兒,你覺得澧哥哥……怎樣?”

夏兒梳著蒼淩的發稍,擡頭說:“澧哥哥,很好呀。”

“那夏兒喜歡澧哥哥嗎?你……願意嫁給澧……啊!”蒼淩話還沒說完,便一聲慘叫。夏兒緊緊地拽著他的發稍,一雙眼睛從鏡子裏瞪著他。蒼淩疼得次牙咧嘴,卻又心虛地低著頭。

“淩哥哥這麽想讓夏兒嫁給澧哥哥麽?”夏兒冷冷地問。

蒼淩低頭不語,半天才哼哼唧唧地說:“哥他……喜歡你……”

“哼……”夏兒一聲冷笑,放開蒼淩的頭發,將蒼淩從凳子上拽了起來,給他整理早已穿好的衣服,“澧哥哥喜歡夏兒,夏兒怎麽會不知道?澧哥哥對夏兒的好,夏兒看在眼裏。虬哥哥雖然老是根夏兒吵架,但卻總是在逗夏兒開心,夏兒也看在眼裏。但夏兒只有一顆心,分不給三個人……”

蒼淩皺了眉,問道:“虬也喜歡你?!”

夏兒擡眼鄙視地看了他一眼,點了點頭,說:“虬哥哥早就跟夏兒說過的,他走的那天,派人給夏兒送過信……”

蒼淩冷了一張臉,抓住夏兒的肩膀,說:“你不能喜歡他!”

夏兒問道:“為什麽?”

“我哥……”

夏兒一聽,伸手揮掉了蒼淩抓著自己的手,惡狠狠的說:“夏兒喜歡的是淩哥哥,不是蒼澧也不是蒼虬!為什麽你看不明白夏兒的心呢?”

說罷,便自背過身去,淚水順著臉頰慢慢地滴落了下來。蒼淩有些焦急地想要安慰她,無奈,夏兒此刻根本不聽。

“怎麽又吵架了?”素雪進了屋子,看他二人的樣子,嘆了口氣。

夏兒見到素雪進來,撲到她懷裏,哭了起來,邊哭邊指控蒼淩得罪過,蒼淩只得在一旁低著頭。

素雪聽完後皺了皺眉,說:“淩,蒼澧回銀創了……你今天就帶著夏兒回谷。”

蒼淩與夏兒都是一驚,擡頭看著素雪。

“雪姐姐,我哥怎麽會回銀創?皇子修行,沒有父皇的允許是不能回宮的。”

素雪看了他一眼,說:“他回去處理些事情,你現在就帶夏兒回谷,我相信蒼澧會把事情處理好的,倒是夏兒,可能有危險。”

蒼淩一驚,與夏兒對望了一眼。夏兒撤了撤素雪的衣袖,問道:“雪姐姐,夏兒怎麽了?”

素雪,嘆了口氣,說:“現在什麽都不要說了,快走,一會等他們來了,想走都走不了了。”

說著便把夏兒往屋外推,卻在門口時楞住了腳步。蒼淩跟在她們身後,見他們楞住了,不明所以,朝門口一望,嚇了一跳。

只見妍姬站在殿中,隱忍著滿臉的怒氣,不算很大的薊雪殿裏元老院一百八十三人分成四列,整整齊齊地站在妍姬兩旁。緊跟在妍姬身後的是昨日碰見的大祭司。

蒼淩皺了眉,聲勢如此浩大,之前素雪又要他帶夏兒走,看來來者不善,必是沖著夏兒來的。蒼淩攬過一臉震驚的夏兒,護在身後,冷眼看著滿屋子的人。

妍姬怒視著素雪,素雪一臉的愧疚,單腿跪了下去。

“皇主,我們是不是……”大祭司在妍姬身後謹慎地發問,然卻是吞下了下半句話。

妍姬沒有再看素雪,而是轉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,慢條斯理的說:“大祭司,你可看清楚了,夏兒臉上可是什麽也沒有,莫不是你弄錯了?或是她昨日抹了什麽臟東西也說不定,怎的就那麽篤定是紅姻痣?”

大祭司一禮,沈聲說:“皇主,小郡主是不是魔後傳人,臣現在也不能確定,還望小郡主能上前一點,讓臣看仔細些。”

妍姬皺了眉,有些不悅地看著大祭司。但大祭司依然彎著腰身,似是不達目的不罷休。妍姬鎮定了一下心緒,對夏兒使了一個眼色,夏兒便怯怯地從蒼淩背後走了出來,低著一張小臉,從眼角偷偷地看著妍姬。

大祭司看著夏兒出來後,對她單腿跪地行了一個大禮,說:“小郡主,得罪了……”

夏兒一驚,還未回神,便見大祭司伸出兩指,直取她的眉間。妍姬與素雪均是一驚,忙要起身阻攔,但距離有些遠。

忽然,一道白色的身影閃過,蒼淩飛身而出,抱著夏兒躲過了大祭司的兩指。大祭司臉色一冷,望著眼前的蒼淩,說:“銀創皇子,這是我們西涼的事,我看你還是不要插手了。”

蒼淩黑著一張臉,冷冷得看著大祭司,說道:“夏兒豈是你這等人可以碰的!”

大祭司冷笑了一聲,說:“皇子殿下,你這是在逼老夫出手嗎?”

蒼淩不屑地瞇了他一眼:“老先生,你認為贏得了蒼淩嗎?”

大祭司只是冷笑著不語,夏兒一聽蒼淩要與大祭司出手,忙掙出他的懷抱,急切地說:“哥哥,別,他是大祭司。”

說罷,不等蒼淩拉住她,夏兒便在大祭司跟前跪了,眼裏蓄滿了淚水,說:“大祭司,夏兒不知做錯了什麽事,但夏兒請大祭司,還有元老院的爺爺們,不要為難姨娘還有雪姐姐。淩哥哥是銀創皇子,他不懂西涼的規矩,夏兒代他給您陪個不是,您高擡貴手,千萬不要為難他,夏兒在這兒給您跪下了。”

大祭司沒想到夏兒會這樣,皺了眉頭,蒼淩卻在她身後焦急地想要上前拉住她,卻被元老院的老古董們擋住了。妍姬與素雪也很是焦急。

大祭司扶起夏兒,用拇指輕輕地抹去夏兒眉間的藥膏,一顆鮮紅的痣一點點地暴露在眾人眼前,為夏兒那原本清亮的容貌,添了一抹妖媚。

只聽的大堂中的眾人倒吸著冷氣,大祭司眼裏一片陰霾,轉過身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妍姬,素雪在一旁卻是大氣也不敢出。

大祭司一撩黑色的袍角,雙膝跪在妍姬跟前,說道:“皇主,二十年前,臣曾說過,寂辰星升起,魔後再度輪回,讓您尋找眉間有紅姻痣的女孩,當時您根本沒把臣的話放在心上。今日,臣肯定地告訴您,小郡主就是魔後的第七世論回轉世,請您……”

大祭司話沒說完,妍姬便伸手打斷了他,冷冷得說:“大祭司,她還只是個孩子。傳說魔後轉世會讓焐塃陷入戰亂,但我看夏兒現在根本不可能。怎麽?她一個小女孩兒,就有這般能力麽?你……信麽?”

大祭司卻是不依地說:“皇主,當年白薔,還有冰族公主,都是女兒身,但她們……皇主,不能養虎為患啊,皇主。”

妍姬不滿地皺著眉,氣憤地說:“大祭司!她還只是個孩子,沒有犯過什麽錯,讓本宮如何下手?!”

“皇主……”大祭司還打算再說什麽,妍姬不耐地一揮手,打斷他的話,起身便要走。

忽然,元老院中另一位長老出列跪了下去,說:“皇主,蒼塬過進犯,臣想,若小郡主真是魔後轉世,必能力退敵軍。”

妍姬一楞,冷聲問道:“你想讓夏兒出征?”

老人再次抱拳:“是,就算小郡主不是魔後,也是我西涼小將軍,理應出征禦敵。”

隨著他這句話,元老院的長老們都跪了下去,齊聲要求夏兒出征。妍姬憤怒地看著他們,卻是無話可說。

“夏兒是不是魔後轉世,尚還不能定論,而且,她現在才二十歲,你們讓一個娃娃上戰場,居心何在?”

妍姬威嚴地看著滿屋子跪著的人。

“皇主,既然大祭司有把握……”一個長老謹慎地說,待看到妍姬瞪著他的眼睛有著沖天的怒火時,楞楞地不敢再往下說了,忙低下了頭。

大祭司卻是在妍姬身後說道:“皇主,若小郡主不是魔後轉世,臣願意死謝罪。臣以為,三將軍二十歲便已隨大將軍號令三軍,出征作戰了,想必小郡主不會輸給三將軍。所以,臣懇請小郡主出征,在戰場上,小郡主是不是魔後,便可知分曉了。”

妍姬回身瞇著危險的眼睛看著大祭司,問:“什麽叫在戰場上便可見分曉?”

大祭司回道:“臣讀史書,據記載,魔後一生殺人無數,見血必狂……”

妍姬憤然:“你們這是非要夏兒死不可了?”

大祭司磕了一個頭,道:“皇主此話差矣,若小郡主不是魔後轉世,臣等不會為難小郡主的。”

妍姬氣得渾身顫抖,這幫老不死的硬骨頭,當年就該散了元老院,都怪自己一時糊塗,認為祖制不可變,這才給自己留了個大麻煩。

“姨娘,夏兒願意出征!”夏兒從妍姬身後站了起來,鎮定地說。

妍姬一楞,不可思議地看著夏兒:“不許胡說!戰場可不是玩的。”

夏兒卻淡然一笑:“夏兒知道,但夏兒是西涼將軍,總不能讓人看扁了去。更何況,還能證明夏兒不是魔後轉世。”

妍姬很是生氣的吼道:“藍夏兒!”

夏兒卻是萬分堅決地撲通一聲再次跪了下去:“請皇主成全!”

妍姬心裏一疼,雙手在袖子裏緊緊地握成拳頭,許久,嘆了一口氣。這孩子跟妍琪太像了,都是這般地較勁,非要給自己洗刷了罪名不可。殊不知,她是想保護她,她現在就只有夏兒這麽一個親人了,她只想這孩子能開開心心地活著,可見她如此堅決,卻又不得不答應她。

妍姬擡眼看了看蒼淩,說道:“夏兒,姨娘答應你出征,但是,讓銀創皇子跟著你,還有大將軍!”

夏兒磕頭領命,大祭司與元老院卻還有些不滿,大祭司領頭說道:“皇主,讓銀創皇子和大將軍跟著……”

不待妍姬開口,蒼淩忙說:“我願意!”

妍姬冷冷地看著大祭司,說:“銀創皇子願意,大祭司,本宮同意小郡主出征,你該知道,已經是本宮的底線了,別再得寸進尺!”

大祭司一楞,妍姬便邁開腳步走了出去。

剩下一屋子的老骨頭們有些面面相覷,最後把視線都集中在了夏兒的臉上,蒼淩見妍姬走了,推開擋著他的兩個老人,上前抱起夏兒,便向後面的寢殿走去,進門前還不忘回頭狠狠地瞪他們一眼。素雪卻是蒼白了臉,癱坐在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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